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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目前豆瓣定格在8.2分。从开播到收尾,围绕《繁花》的争议其实一直没有断过,关于它的人物塑造,关于它对于一个时代如微缩景观般的还原。
在这个过程中,身边有许多和我一样的上海本土观众,对剧集的观感缓慢攀升,从“这一点都不上海”,到追完还舍不得故事结束,一根大阳线。
实事求是讲,这可能是近两年来少有的能引起如此大规模社会反响的影视作品,用一个老词“万人空巷”来形容并不为过。
昨晚大结局播出时,我的一位北京好友正在等飞机起飞,他发朋友圈说前后左右每个人都在看《繁花》,少有的奇景。
这句话也说到了许多人心坎里。无论观感好坏,《繁花》播完,都不知何时才能再看到那么讲求腔调的剧了。
不像七年前的那般张扬潇洒,也没有黯然神伤,只站在那道熟悉的电梯拉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扬长而去,隐入人海。
邮票李说,宝总变回阿宝蛮好,什么烦恼都没有了。蔡司令笑他,戆大(傻瓜)才没烦恼,侬想当戆大伐?
在不久前和金宇澄的对话中,他回忆说,当年《繁花》出版时,很多女孩子喜欢看这本书,问为什么,说“正因为你是男人,想看你怎么写女人”。
朋友依然是朋友,江湖再见,陌路人还是陌路人。小汪开着凯迪拉克回到黄河路,一切都变了,至真园在拆招牌,金美林已经变成了“金柜KTV”。
景秀阿哥把烟纸店变成了鲜花水果店,取名“过客”——黄河路的老过客都不见了,卢美琳被红根接走,外来小姐妹们去定西路开了自己的餐厅,潘经理回了花园饭店。
《繁花》的违和感,一方面来自于王家卫拍现代剧一贯的镜头风格,昏黄、朦胧的窥探视角和反射重影,营造了极其“梦核”的90年代上海。
这一点就决定了它没法像《爱情神话》那样,带给观众如此真实的城市生气。拿它和《股疯》比,更是不公平。
从叙事风格来看,《繁花》的主要角色都是谜语人,讲话只讲一半,动机只露一半,山穷水尽自有机械降神,一不当心就看得云里雾里。
当放在两个小时的电影长短里,这样的留白和解读空间足够人回味,但拉长到一部30集的剧集中,一定会产生审美疲劳。
于是,我们看到了王家卫一改往常的文艺片慢节奏,快刀剪辑,让剧情推进足够紧凑,加上每集都有插入时机恰到好处的回忆倒叙,牢牢抓住了观众的注意力。
阿宝的“经风雨,见世面”,多像《一代宗师》里“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最后脱下西装从宝总又变回阿宝,大梦一场,孑然一身。
剧中的几段离别戏尤为动人,莫里康内《La Donna Romantica》配乐一起,李李转身,手中分明就握着叶问留给宫二的大衣扣子。
但大多数情况下,这些歌插入得都有点尴尬。每集再来几个MV模板,歌词在左侧一放,有点用力过猛。
尤其是一些经典老歌还变成了塑料感极强的翻唱版,没了陈百强和姜育恒,《一生何求》《再回首》被曾比特唱得稚气不堪,实在出戏。
以及,我们至今仍未可知,为什么陈勋奇老神仙会把这部上海戏的片头曲做得如此《继承之战》。这样的古典主义华丽感和巴洛克味道,显然不存在于90年代的黄河路上。
有人爱看商战主线,看霸总从底层打怪升级的爽文;有人爱看若即若离的爱情,求而不得各自心伤;老上海观众找到曾经的回忆,告诉我们当初大王蛇有多豪横。
更重要的是,围绕着上海故事,如此高段位配置的上海演员阵容,如此认真地对待沪语台词,都足以触动大多数本土观众的乡情。
上海的乡情是非常独特的一种情结,不在于离乡多远,而是现在即便身处上海也找不回的那种曾经的上海气味。
从这一点上来说,《繁花》的影响力可能远远超过了曾经爆火的《爱情神话》。许多上海之外的朋友也主动切换到沪语版来看剧,某红书上求教相关上海话成了风潮。
剧中这些成名已久的演员,念普通话对白和沪语对白是截然两种状态,不仅是因为方言感彩的缘故。
这些科班演员从小苦练口条,普通话台词功盘得包浆。回到上海话里,他们才能卸去满身的上戏味中戏味,呈现出更天然去雕饰的真实状态。
可以预见的是,沪语版《繁花》的爆红会引起一波方言影视作品的热潮,不仅是上海话,其他地方很快也会出现更有当地风味的方言作品,成为新的流行趋势。
这股“繁花热”,已经蔓延到上海无数角落。黄河路人山人海,苔圣园变成了又一个武康大楼,云南路排骨年糕排起长队,和平饭店的“繁花”打卡点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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