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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业兴则新城兴,已经成为各地政府的「全民共识」。步入十四五,全国各地几乎都在步调一致地践行「项目为王」理念,新城作为新产业的主战场,纷纷提出「土地要素跟着项目走」「资源要素跟着项目走」的打法。
产业发展遵循的是「起点思维」。这主要缘于产业技术的高度不确定性,导致产业发展呈动态变化,简单来说,就是可以有很多「50年不落后」的城市,却很少有「50年不落后」的产业和「50年不落后」的技术。因此,当城市管理者谋划产业时,谋划的是产业的起点和路径,谋划的是产业动力和牵引机制。
「起点思维」下,产业政策、人才、资金、产业服务等「扎实的」内容要素能化成产业动力,「实打实」地引来「金凤凰」;而空间规划虽然是新城建设的「必选项」,解决的却是产业载体——「壳」的问题,是瞄准远期目标「装多少人、装多少产」的「终点思维」。
真的只是这样吗?今时不同往日。在中国城镇化开始步入尾声的今天,空间开始承担新使命——引导产业找寻新发展动力、使「大」了的新城空间框架「实」起来!
如何遵循新的产城发展逻辑,进一步重塑和激活空间在「标准动作」之外的新动力价值,实现空间与内容的融合、共振,正在成为当前及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地方政府,尤其是新城建设管理者的主要诉求。
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副院长曲建,曾经就产业空间和产业内容的关系举了一个有趣的例子:「如果我们靠养猪和卖猪赚钱,园区就是猪圈;后面产业升级了,我们养熊猫,靠卖熊猫门票赚钱,在猪圈里养熊猫是不可持续的,所以园区要变成熊猫馆。」
以建好的「壳」装「新内容」一定会错配,不管什么「新内容」、简单升级成一样的「壳」会更拧巴。我们招来了金凤凰,但还是修个熊猫馆,就说不过去了。但这些故事,却真实的发生在很多新城建设的上半场中。
而在已经到来的下半场,空间与产业会迎来一场双向奔赴,从平行到相交,空间的价值评估和适配过程将被前置,变成一种产业能量参与到产业动力机制当中。空间,真正成了新城产业发展的新动力!
从产业角度而言,产业的招引和成长逻辑,已经发生根本性变化。尤其是新城的产业,新城作为一个城市的新经济中心和未来的新增长极,重点布局的往往是能够引领未来的先进制造业、战略性新兴产业等所谓高新产业。
「旧经济」的核心是「招大商、大招商」,与之相比,这些高新产业更像是一个「新物种」:最重要的不是招到现成的大企业,因为新产业尚处于起步阶段,市场上可能都没有所谓的「大企业」;
也可以称之为「招商」,但招到的更像是一颗种子:可能是某一个独角兽企业,可能是一个初创团队或一个创意想法,甚至可能只是一个人……
因此,相比于「初始牌」,更重要的是地方政府为之「配置」了什么,以及如何通过长时间的培育、陪伴来成就一个产业。这就是我们在前一篇文章提到过的,现在产业赛道的意义远大于企业。
于是,在培育逻辑下,除了招研、招检、招教、招法这些关键的生态要素,空间要素作为载体,也正在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新城的产业「培养皿」和「服务包」中。昆山生物医药产业园即是如此。
在2007年以前,昆山还是以加工制造业为主导产业的县级市,其生物医药产业近乎为零,仅有的资源只有一位名叫梁子才的科学家——苏州瑞博生物技术公司的创始人。但昆山决定破釜沉舟,瞄准小核酸产业全方位「配置」培养皿,其中空间载体建设,就是政府产业培养服务的一场「前哨战」。
昆山小核酸产业基地,以「不要为了做一个园而做一个园,而是应该为了做一个产业而做一个园」为核心理念,陪伴产业成长周期适配特定空间。
例如前期以孵化器和加速器为主,为梁子才教授等「火种」打造PI研究室,并建成4万平方米公共研发平台,到后期则扩展到专用厂房和产业化基地,助力成长起来的企业实现产业化。
随后又以「众创空间社会化、孵化加速专业型、产业园区集群式」为脉络,从小核酸成功扩展到覆盖化学药、大分子蛋白药、生物材料等的综合性生物医药产业园。
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经济学家何帆提出的大方向与小趋势结合的方可以为我们带来些许启发。何帆在其《变量》一书中,提出「‘窥见全貌’的方法是在慢变量中寻找小趋势……慢变量是牵引历史进程的火车头,是大方向……找到了慢变量,我们就能找到定力,但找到了小趋势,我们才能看到信心。」
产业社区,就是符合所有产业需求的空间力量!那么,什么是产业社区?「社区」(英语:Community)一词源于拉丁语「communitas」,原意是亲密的关系和共同的东西。
作为社区这一中译的创造者,中国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先生在《社会学概论》一书中,界定「社区是若干社会群体或社会组织聚集在一地域里,形成一个互相关联的大集体。」简而言之,社区既要有不同要素在地缘和空间的聚集,也要有要素之间的连接和互动。
产业社区,就是将「社区」的理念应用、嫁接到产业空间的规划建设上,是以特色产业为基础,实现产业要素与城市要素协同发展的产城集聚区。站在产城演进的历史角度,产业社区是对产业空间功能复合化的延续和升级,更是对产城融合思维的极致化贯彻。
只有建成涉及研发、教育、金融等配套环境的特定产业生态,才能掌握新城产业发展的主动权。那么,产业社区无疑就是引导生态形成的巨大空间武器。
如果说以前都是以力化形,要靠功能引导空间;那么现在,完全能够以形化力,用空间激活功能。这其实对我们的规划设计机构,提出了比以往更高的要求。
知识经济时代,产业创新风暴正在席卷各个产业领域,无论是先进制造业,还是基础科技研发,无论是几千年历史的农业,还是日新月异的科技前沿,或快或慢、无不进行着一场创新。虽同为创新,与过去封闭式、个人英雄主义式的长周期攻关的创新模式相比,今天的产业创新范式已经彻底更迭。
可以说,今天的创新基本都是「聊」出来的。如今已经是「团队协作」的时代,技术爆炸的背景下,再聪明的头脑也无法独自拓展创新的前沿,集体创意、创新者之间的交流变得必不可少。MIT的研究表明:「全球80%创新源自非正式连接」。
与此类似,《大国大城:当代中国的统一、发展与平衡》的作者、上海交通大学中国发展研究院执行院长陆铭指出:「创新、科技和服务业有一个最大的特点是需要面对面交流,通过交流来彼此学习,来接收最新的信息。最新的信息其实不是在书里,而是在喝咖啡的时候聊出来的。
做过创意、研究的人知道,其实知识是在走廊的空气里的。你的办公室在我的办公室隔壁,然后你在门口抽根烟、喝杯咖啡,我也去了,然后我们聊一聊,新的东西就出来了,那个就是创新的机会。」
正是了解到这一点,乔布斯曾经专门设计了苹果公司的厕所,让人们上厕所一定要走足够长的距离,「迫使」人们认识、交流、碰撞。
更大的创意还发生在跨界间的碰撞上。例如脑机界面新技术BrainPort在研发时,神经学家将电讯号转换成脑神经信号,从眼底信号往里传,一直不成功。直到一次闲聊中,一位研究味觉的五官科专家说:「味蕾舌乳头里的细胞也能通过痛觉,让大脑视觉区形成立体的感觉。」研发过程才得以突破。
因此,产业社区必须在「社区」氛围的营造上实现突破,通过持续不断的交流互动、发生连接,促使空间成为社区。交流、连接并不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它需要精心的策划!落实到新城空间上,就是交流场景已经成为产业社区的「新刚需」。
全球范围内领先的产业社区,无一不在「花式」创造交流场景,这不同于数字化场景,而是力图通过空间设计,逼迫人们打破独立,彼此偶遇并且聊一聊。
现在已被誉为「欧洲最智慧的1平方公里」的荷兰埃因霍温高科技产业园,2000年开始重新改造之际,就特别规划了一条400米长的建筑「交流街」作为园区的心脏。
设计师将餐厅、超市、娱乐和健身中心、会议中心等园区所有公共服务设施都集中到这条街上,并且非常强硬地要求,不能在办公楼里设置公共服务设施,一定要迫使人们使用「交流街」,创造更多人与人面对面交流的机会。
人才已经成为创新产业发展的第一动力,「一个人牵出一个产业」的神话在各个领域不断上演。而不同于过去的产业人才,要么是「车间—宿舍」两点一线的单调生活,要么是「好山好水好无聊」的「平淡」风景;对于在丰富物质和精神世界成长起来的新一代产业人才而言,热热闹闹的「人间烟火」已经是不可或缺的「配置」。
他们追求个人奋斗,但绝不是艰苦奋斗;他们在努力工作的同时,绝不放弃享受生活。提供城市全要素功能,已经成为了留下新一代产业人才的先决条件。
因此,不难发现,过去的产业空间更多关注的是面积,但到了今天,最不值钱的或许就是「面积」。新城的空间吸引力,正越来越多地向面积之外「看不见摸不着」的「生活方式」倾斜。
而世界上第一个经过计划专门成立的郊区科技园——美国北卡罗来纳州的研究三角园区,也在大手笔对园区进行全要素的「城市化」改造——因为就像其首席执行官曾说过的,「在我们7000英亩的园区里,想买一杯咖啡都难。这样的生活环境,很难说是现在的年轻人想要的。」
而功能高度混合的「商务社区城市」德国汉堡港口新城,甚至硬性规定新城2/3以上的项目必须包含居住、商业商务和公共服务三种用途,甚至沙门码头区的每一栋建筑都是功能复合的物业,凭借这种极致的设计,其很快吸引了大量产业和人口,成为新一代新城的成功典范。
近几年,产业社区也开始在国内先进城市中探索性落地。如成都市创新性地将公园城市营城理念嫁接到产业社区上,提出要「更加关注产业人才个性需求、属地企业的功能需求,积极营造人城产高度融合的社区单元」。
而上海更进一步,在2021年发布的《上海市新城规划建设导则》中就明确提出要「促进产业社区向综合功能城区转变……完善商业、餐饮等生活配套设施,营造开放共享的公共空间,满足就业人口多元需求,实现园区内住宅、服务设施15分钟慢行可达,促进职住平衡。」
国家「十四五」规划《纲要》明确提出,要「坚持产城融合,完善郊区新城功能,实现多中心、组团式发展。」而产业为主、拥有全要素城市功能的产业社区,是新城产城融合发展的天然基本单元。
就像细胞一样,用产业社区来组织新城建设,能够通过对新城整体的去中心化,即实现组团型建设,大幅提升城市韧性。
而这,正是城市发展的新需求——如日本东京,在其2040年规划中便明确提出,要把整个城市打造为众多相对独立的组团(据点)。尤其是近几年新冠疫情的大流行,及其伴随的封控政策、居家办公、物资紧张等,这种需求显得更为现实和紧迫。
席卷全球的「15分钟城市」浪潮也正是这一倾向的具象化写照。「15分钟城市」由法国-哥伦比亚科学家、城市规划大师卡洛斯·莫雷诺(Carlos Moreno)于2016年首次正式提出,认为未来城市应确保居民在15分钟的步行或骑行路程内能够满足生活、工作、商业、医疗、教育和娱乐等六项城市功能。
美国波特兰、西雅图、底特律,英国伦敦,澳大利亚墨尔本,西班牙巴塞罗那,法国米兰等城市的都提出要朝着类似的愿景努力,巴黎市长安妮·伊达尔戈(Anne Hidalgo)甚至借此在2020年6月成功连任。
在我国,2021年11月,上海、天津、长春、南京、杭州、合肥、武汉、成都等52个城市也共同发布了《「15分钟社区生活圈」行动·上海倡议》。
产业社区已经成为全球「15分钟城市」的浪潮下,新城建设的最佳落脚点和城市发展的基本单元。一方面,每个产业社区,都像一个个产城融合的「微城市」。而另一方面,以产业社区为基本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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